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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艺视角下的徐州 | 李石剑:马庄真旺

发布时间:2021-10-8
内容作者:李石剑

马庄,这片沸腾而声名远扬的热土,这座破茧成蝶的村庄,在我望九之年有幸再次与她相逢。她那非凡崛起的故事和智慧丰茂的创造,又一次引发我再读她的欲望。本来就想为马庄写点文字,这次舞蹈家曙林君邀请我到马庄采风,便遂了我的心愿。走进马庄,这宏大的人工氧库,让我由衷惊叹,惊叹她的传奇是由血汗编绘的,是春雨凝成的烂漫,是艳阳催熟的甜蜜。我敏感的注意到,她的每一片树叶、每一朵浪花、每一座庭院、每一张笑脸,都是幸福的、骄傲的!马庄,以她特有的英姿扑进我的思维世界。

那是一个枫红叶黄的日子,习近平总书记迎着寒风来马庄视察,瞬间消息传到每家每户。虽说已是立冬季节,但是,佳音催笑语,满眼红霞春犹在。浮翠流丹的湖泊,鸟鸣花舞的岛屿,月白风清的村落,妙手夺魂的香包,叠缀成一首气势恢宏的合唱,萦绕在总书记耳畔。总书记在神农码头高兴地说:“贾汪转型实践做得好,现在是真旺了!”总书记暖心的话语,涌进了马庄人永远旺盛的记忆,一腔激情在每个村民的心头奔腾。秋葵兴奋地笑对太阳,银浪也绽开了记忆的花朵。作为这个旺村的主人翁,奋斗的激情挽着向往,决心把总书记的嘱托,脚踏实地干到底!

三个冬夏过去了,马庄结出了喷香的成果。马庄,真的旺了!

旺了神农码头 这个码头座落在潘安湖国家湿地公园的西岸。登上码头,极目远眺,湖水一望无际,碎波粼粼,水清见底。一条游船在不远处游荡,传出动听的乐曲,把湖面划出一道雪白的浪沟,水珠滚翻如雨。当我们在码头站稳之后,猛然发现码头栅栏下有一个白漆刷下的圆点。马庄乐团的团长告诉我们,这是总书记来潘安湖视察时,在码头驻足的地方,并在这里详细了解潘安湖的转型情况。

看着这绿波如画、白鸥翻飞的湖景,怎么也不会想象这里原是煤矿塌陷的残破痕迹。因塌陷,地陷田毁,房裂水困,污泥遍地,生产限入危局,乡亲苦不堪言,人们心头没有一缕霞光。穷困穷愁,穷原竟委之后则思变。然精成所至,金石为开。可敬啊!贾汪人的血管里流淌着叱咤风云的胆气,胸腔中承继愚公移山的顽强毅力。他们勇于追求,痴心向往,立誓要在这片先辈留下的热土上孕育出活力四射的新生命。经过十余年的不懈努力,终于破茧成蝶,赢得华丽转身。这份娇美的容貌,牵着多少热情的视线,引发多少浪漫的诗情?难以胜数。时代的宠儿,永享创造的光荣。说到旺了,我不禁缅怀起西晋俊才潘岳。因杜甫《花底》诗里的名句“恐是潘安县,堪留卫珍东”,后人便乐称潘岳为潘安。潘安凭仗其俊美的容貌,被乡亲珍视为中国美男子的标杆。潘安的美,竟然美进中国文词精粹的成语大典,谓之:“掷果盈车”。相传潘安少时,玉手调琴,红唇吟诗,常挟挂着弹弓出猎于洛阳古道,沿途美鬓如云的少妇们,只要与潘安相遇,便手拉手将其围拢起来,尽赏潘安的美姿,还投之果品,往往是果物和赞叹满车而归。当年逾不惑,潘安厌倦官场的勾心斗角,互相倾轧,而辞官奉母。大约在他45岁左右,则仗剑漫游。游历到下邳、铜北一带时,因迷恋此地的景致,流连不舍,遂筑庵而居。随乡入乡,日久他就是乡亲身边的一颗明星。每遇乡邻有难,他都慷慨解囊,乐于助人,还捐资开掘义井,深得民心。

贾汪煤矿塌陷区的惊人蜕变,美出个性,美得令人牵魂入梦。这一湖绿水,美得似潘安的眼波在流动。这沿岸垂柳,美得如潘安的鬓发在飘拂。白云迷在湖中依恋潘安弄琴的余韵,芦叶萧瑟,应和白鸥的恋歌,愿做潘安的知音。人美、山美、水美、名美,同等美观。这片湖就以人们膜拜的潘安命名,注入了潘安美的基因,实在得体,又灿烂了时空火花的生命。得时为旺,马庄旺了,生命旺了。旺,是灿烂阳光的宠爱。旺,是青春活力的迸发。旺,也是神农氏爱心与仁慈的延续。旺得让我倾慕。

旺了香包大院 一个崭新的、喷香的、耀眼的建筑拔地而起。一拨拨四方来客都会涌进这华丽的销售大厅选购。苍术、霍香、菖蒲、冰片等20多种草药的芳香直冲鼻腔,为人们化湿除燥,辟秽醒脑,驱邪清神;花样翻新的各款香包,花鸟神兽的各式彩囊,彰显了马庄女性的创新智慧,给人以生活的实用和美的欣赏。于是,小香包成了大产业,每年的销售额近千万元。特别是总书记捧场的“香棒”香包,更是客来必购,火爆异常。浓浓的草药香气,把天地之爱,草木之情,带入千家万户的梦境。我当然也要捧场,便给家人购了两枚。

旺了新生鸟岛 往日的塌陷地,今天昂昂于一片绿洲,这是珍鸟的天堂。岛上铺展茸茸的绿毯,岸边垂挂一树树鲜美。雪衣雪发的白鹭,一足独立在微风中;锦翅双飞的鸳鸯,两心相依在草丛中寻欢。鸟岛的精灵们,飞来飞去,以岛为家,或卧暖沙,或致亲昵,或逗嬉闹,这是大自然的绿岛畅想曲。听那鸟鸣,各有各的声调,各有各的节奏。鸳鸯重唱,白鸥弄琴。风也来听,波也来听。水和鸟两情相悦,草与歌星月相伴。这正是习总书记“两山”理念的倾情回应。听着鸟儿们的抒情歌会,我不禁低吟宋代诗人徐元杰的《湖上》:“花开红树乱莺啼,草长平湖白鹭飞,风日晴和人意好,夕阳箫鼓几船归。”我的低吟与天籁之声应和。我恋慕这旺盛的绿波。

旺了采摘果园 这片浓郁的香甜,是马庄人用汗水酿就的滋味,是马庄村的特色种植业。风剪柳丝的早春,红艳艳的草莓,显摆迷人的笑脸,引逗游客;金风送爽的暮秋,黄灿灿的油葵,倾心向阳,招来不知疲倦的蜜蜂緾花猎香。我们踏着暄软的土地,低头钻进藤枝环绕的葡萄架,一嘟噜酸甜,一口口露汁,叫你不能不去嘬一口马奶子的香酿。我与曙林君踏着秋的节拍,穿行在五线谱般的田垅边,藤蔓上,棵枝上、秧茎上都挂满了果实,这些甜美的音符,一起加入了秋的合唱,我们恋慕地欣赏着。烂漫的采摘园,汇聚起马庄人再出发的热能。旺了味觉,旺了雅趣。

旺了宜居庭院 马庄有个村名叫真旺。真旺真美,美就美在一家独院、精巧设计的小楼房,楼前楼后,灰瓦粉墙,花坛炫彩,翠枝环抱,绿树迎风,整洁划一。明丽的阳光,通透暖心。下工后,泡一壶清茶,坐在宽敞的客厅里聊着新鲜有趣的故事,一屋子惬意,一屋子亲热。这是真旺村一道亮丽的风景。我与曙林君徜徉在村道上,驻足“田园小居”的门前,这是情侣们品味爱的地方,也是银发夫妇回首青春的浪漫处所。小居的门敞开着,仿佛在招手迎宾。这是马庄当家人深谋远虑的生花之笔。行至一家庭院外,一棵古树引人注目,乐团团长介绍说,这是一棵“夫妻树”,又叫“牵手树。”看着看着,我瞬间想起白居易《长恨歌》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作连理枝”的诗句。哦!这是一棵难得一见的吉祥树,难怪树枝上缀满了一缕缕火红的丝幔,不知寄托了多少游客的祝福、祈祷和期盼?这是真旺村“和谐奏鸣曲”的华彩乐段。

旺了农民乐团 谁能想象,曾经是汗水粘着黄土,耕耙时握惯犁锄的手,今天不仅收获瓜果,也在收获音符凝结的精神食粮。当年,看着锃亮崭新的洋鼓、洋号,大叔大婶们兴奋的心怦怦直跳。“马庄农民乐团成立了!”埋在垅沟里的种子也破土祝贺。破茧成蝶是要时间的。十多年前,马庄的当家人几番思谋着:河南新乡刘庄村能买一架“蜜蜂三号”轻型飞机用于耕播,咱就要敢想一回,弄几把洋号风光风光,乐呵呵奔小康!创新说起来容易,万事开头难,“千淘万漉虽辛苦,吹尽狂沙始到金”。乐团团长从头娓娓道来,十多年来,队员们边学边演,边演边钻,宝剑锋从磨炼出,“只要功夫到家,石头也能开花”,队员们这样互相鼓励着。练啊练,到空旷无人的地方练,在寒风嗖嗖季节练。练得嘴唇红肿开裂,水米难进,练得肩膊酸疼,入夜难眠。不久练得终于能拧成一股绳了。于是,国家“南水北调”工程开工典礼听到了他们的乐声,“南京·国际梅花节”邀他们助兴,全国农民歌手电视大赛也邀请他们烘热气氛。不久。乐团渐渐有了知名度,每年受邀参加公益活动百余次。今天,在绿水环抱的贾汪大地上,昂然站出一支农民乐团,智慧的祖先倘若地下有知,也会报以掌声。欣幸马庄人的新文化创造,江苏省委宣传部特给乐团配备一辆“文化大篷车”。兴奋过后,马庄人看作是上级的激励和鞭策。说到这里,乐团团长还自豪地介绍十多年前,马庄乐团还远赴玫瑰之国的意大利,参加“国际音乐节”。马庄,扇动音乐的翅膀,飞入一个历史名城的文化记忆。

旺了良好家风 每个人都恰似一个普通音符,与家人、邻里和谐相处,才能组成一支美妙动听的“幸福交响曲”。多年来,马庄人就积极调拨、润色这些音符,促其流动在如泉的旋律里。比如开展“十佳媳妇”、“十佳婆婆”、“十佳文明户”评选;还制定了红白喜事村规民约。多年来,老人们常念叨:“处得邻居好,胜过穿皮袄”。和谐马庄,把每个人的心胸都烘暖了,都净化了。老姊姐争夸儿媳,儿媳争做贤惠女。此次赴马庄采风,我们巧遇两位白发老妇一边晒着暖阳,一边唠家常,禁不住我们兴致勃勃地驻足听了一会儿。长者说:“妹子,我牙口不好,儿媳从不买豆芽,更不买麻花,吃虾也不用油炸,这样的儿媳,大海里捞针——难得,难得!”花香要风吹,好事要人传。老妹子一听,哪能不夸耀自己的儿媳:“人都说俺儿媳是俺的一件羽绒袄!你看,上新房给俺一间向阳透气的,买了一条海棉垫铺在床上,我觉着一年到头都舒坦;床边还安了一盏脚灯,怕我起夜摔倒。这儿媳是我修来的福!还说抽空带我去旅游,说是去苏杭,逛天堂。”乐团团长告诉我,祝贺这些“好媳妇”的炮仗,一直放到媳妇的娘家。风光了,马庄!

马庄,是个有根有魂的新农村。骏马奔驰在前,头雁展翅千里。马庄的文明之歌唱得如此回肠荡气,那是每一名共产党员争做一个强劲音符,甘为一粒文明的种子,勇当一面奋斗旗帜培育和造化的。我为他们点赞!我向他们致敬!

再次相逢如花似锦、如火如荼的马庄,我读懂了振兴乡村的直谛。我恋慕真旺!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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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摄影作者:郑平)